首先我要聲明一下,自從大師兄夫人在部落格上的發言成為中華職棒興文字獄處罰球員的依據後,球員在部落格的發言和互動都普遍減少了。雖然我個人覺得霸漢的專訪十分誠懇,也沒有什麼不妥的發言,但是中職高層的想法不是正常人可以度量,所以這篇我不敢放上棒球邦,我不希望霸漢會因為言論自由而受到任何不當的待遇,所以一些部份容許我抹書吧。有興趣的人讀讀就好,也不用推了。
以下是我對 East Windup Chronicles 專訪的翻譯。如有翻錯,請不吝指教。
來自台灣的訊息 - 與霸漢閒聊
2008 年 6 月 10 號 Shinsano 發文
1997 選秀會中被費城人隊簽去的霸漢在十年中待過四支大聯盟球團。他是費城人隊二A球隊 Reading Phillies 的全壘打紀錄保持人。並且三度獲選為球隊的 MVP (三A 02, 07/二A 06)。2008 球季他與中華職棒的 La new Bears 簽約,前往台灣打球。
East Windup Chronicles (以下簡稱 EWC): 這個星期過得如何?
霸漢:對我來說,又是小聯盟的生活。現在上半季已經打完一半了,這樣的遭遇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熊隊請的洋將人數超過了聯盟一軍名單的洋將上限,而目前一軍陣容以洋投為主。碰上這樣的情況不免有挫折感。尤其是我想藉由好表現贏得前往日、韓職機會的時候。
球場上連日遇到下個不停的豪雨,和在室內打擊區做打擊練習,讓我有很多時間去思考。有關我的球員生涯,我的家人,我的目的,還有未來何去何從。待在一個外國聯盟的二軍裡面,腦袋不免會胡思亂想。如有時我會想是不是棒球之神為了我在比賽裡做了什麼不敬的事而懲罰我,在小聯盟與二軍裡試煉我情緒韌性是否穩固。當你一生在小聯盟或二軍裡待了像我這麼久,就會開始問自己為什麼進不了大聯盟?是否改進了某樣東西就能得到可以站穩大聯盟的安全感?但不管質疑再多次也是無解。
在熊隊二軍讓我想起 2003 年在多倫多藍鳥隊延長春訓復健養傷的那段日子。二軍的隊友們都非常年輕缺乏經驗。對我一個三十三歲,在小聯盟裡累積超過四千個打數的人,和一群不過大學生年紀缺乏經驗的球員一起比賽,我必須找到動力讓自己前進。而我從幫助、指導年輕選手來幫助自己找到目標。無論如何,至少要讓球團對我留下好印象,每天去工作的時候也才會覺得有動力。有想負面的想法每天浮上腦海不下上百次,我要和它們對抗。畢竟自憐自艾在這裡會變得很簡單,尤其當沒有人講英文,家人在千里之外的時候。或是覺得待遇和自己該有的身價相差甚遠,甚至沒有出賽機會來增加自己對其它聯盟的價值的時候。
因此這一切讓我覺得和上帝更加靠近,變得更虔誠,不去試著掌控命運的事,讓它順其自然。深夜的時候繞柱折返跑個半個小時幫助我面對這一切,試著保持正面的態度。有某種東西讓我繼續向前,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它的確存在。保持著信心,也許某處有支球隊會許要我的打擊火力,有人會看到我的表現,簽下較優沃的合約。
不過,這群在二軍中的選手們也很棒。我可以從他們和我交談的方式,和投給我的眼光中感覺出他們對我的敬意。對此我十分感激。有個好笑的事,有天練習時我正拋球給其它球員練打,有位年輕的球員幾乎是用推的把我趕走,取代我來拋球。我以為他們對我不滿意,或是不喜歡我,有的時候我會有這種感覺。那位年輕的球員一直說:「你可愛,我先輩(音譯)」。
我後來才知道他是用日本的用語和我說他比較年輕,為了尊敬,這種事應該他來做就好,我應該去休息。那還真是滿酷的事。所以現在我和他們開玩笑,命令他們去幫我拿水,然後和他們說:「你可愛」,他們都笑翻了。
EWC: 形容一下台灣的二軍。
霸漢:到目前為止和一軍沒太大的差別。伸展操,暖身操,打擊練習都一樣。不過奇怪的是當我們做完伸展和暖身後,大家就各自鳥獸散,自己去把手臂熱起來。在美國的話這是一件很嚴謹的事,程序是伸展完就長傳。大家排成兩列,和自己的同伴一面倒退一樣長傳讓手臂暖開。在台灣我發現好幾次我連傳接球都沒做就要打擊練習了。對我來說是很不同的經驗。所以我只好自己把球從外野傳到內野的球籃中,好讓手臂暖開。
我想,如之前說的,台灣一軍和二軍在練習的程序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球員的能力就天差地遠了。一軍的選手比較年長,較有天賦。二軍的選手很年輕,缺乏經驗。
EWC:那升一軍的過程是什麼?球隊如何做出讓你留在二軍或註消的決策?
霸漢:對我們外籍球員來說是由翻譯通知我們。我們和總教練完全沒有互動。如果想和總教練溝通就需要去找翻譯,再到他的辦公室裡。外籍球員被放入二軍後最少十四天後才能回到一軍。人員升降名單也沒有貼在更衣室裡或用任何方式通知。感覺起來很不正式。
在美國二軍的教練團和工作人員每場比賽後都會填一份有關球員表現的報告。這裡就沒有那麼講究。因此我對二軍球員倒底有沒有真正升上一軍的機會感到好奇。其它二軍的球員,私底下以朋友和朋友的身份,告訴我-如果總教練不覺得你有什麼能耐,基本上就不用指望再得到一次表現的機會了。
EWC:你從小的棒球偶像是誰?你現在還會把球員當成偶像嗎?還是因為自己也打了職棒,所以轉變為敬意?
霸漢:Don Mattingly [1] 和 Bo Jackson [2]。他們兩位在我眼裡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很喜歡 Mattingly 的打擊方式,和他的守備能力,小時候我常常幻想自己是他。Bo Jackson 因為跑起來極具爆發性,讓人感到興奮而吸引我。
如今像你所說的,我看他們的眼光已經和小時候不同了。但同時對一些大聯盟球員有了不同方面的尊敬。這麼多年來我發現有些球員在球賽的某方面天生就是比其它球員(像我)優益。有時和技巧、專注力或任何其它的東西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就是較有天賦。
我對那些跑步極具爆發力,跑很快的球員總是有極大的敬意,因為我天生就沒有這方面的優勢。我對跑得飛快的球員充滿興趣。我的天賦是手眼協調性,讓我不常揮空,這是我唯一的長處。所以以運動天份上來說,與其說我崇拜跑很快的人,不如說我很敬佩他們。
註1:Don Mattingly,洋基球員,六次入選明星賽、九次金手套、三次銀棒獎、一次美聯 MVP 、大聯盟紀錄連八場全壘打(八場十轟)、大聯盟紀錄單紀六支滿貫炮、洋基 23 號永久欠番。(目前跟著托瑞跑)
註2:Bo Jackson,大聯盟史上有名的職棒,職業美式足球雙棲球員。史上唯二在明星賽中盜壘又擊出全壘打的球員。腳程和守備能力皆一流。
延伸閱讀:
East Windup Chronicles - Notes From Taiwan — Words With Gary Burnham 原文出處